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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组织也指出,日本有比向海洋排放垃圾更好的解决方案,但出于经济原因选择了更方便、更危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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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上午,日本政府正式确定将东京电力公司福岛第一核电站日益增多的处理水排入大海的方针,预计两年后设备审查和建设完成后将开始排放。
核废水中含有放射性物质氚,技术上无法去除,但经过100倍稀释后,废水中氚的浓度降至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饮用水标准的七分之一。国际原子能机构也表示支持将福岛第一核电站积聚的处理水排入大海,称这符合国际惯例。
更为关键的隐患是,核废水中还含有少量碳14等反射性元素,对人体影响较大。环保组织也指出,日本有比排入大海更好的解决办法,但出于经济考虑,选择了更便捷、也更危险的做法。
中国外交部4月13日回应称,日方在未用尽一切安全处置手段、不顾国内外疑虑反对、未与邻国和国际社会充分协商的情况下,单方面决定将福岛核电站事故核废水排入大海,这种做法极不负责任,将严重损害国际公共卫生安全和邻国人民的切身利益。
对海洋有何影响?
外界无法提前测试核废水排入海洋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目前的预测主要基于过去对海洋中放射性物质的研究,以及放射性同位素对人体的影响。
美国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的研究指出,废水中含量最高的放射性物质氚几乎不可能去除,但由于氚的半衰期较短,不易被海洋生物或海底沉积物吸收,因此对生物组织的损害并不像其他形式的辐射那么严重。
但更值得关注的是,核废水中还含有碳14、钴60和锶90,这些元素对人类和环境的潜在危害可能比氚的持续时间要长得多,方式也更为复杂。
该研究所的海洋化学家肯·布塞勒警告说:“目前人们只关注废水储罐中的氚,而忽略了废水中其他放射性同位素的存在。”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国际环保组织绿色和平的调查还发现,东京电力公司的水处理技术无法去除放射性氚或碳14,也无法完全去除锶90、碘129和钴16等其他放射性同位素。而接收这些放射性同位素的主要途径之一,就是食用受污染的海洋食物。这些物质会长期积累在海洋食物链中,并可能通过食物链回到人类餐桌,带来潜在的健康风险。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自 2011 年日本东部大地震和海啸以来,负责管理福岛核电站的东京电力公司一直用水冷却燃料碎片。受污染的水被抽出,流经一种名为先进液体处理系统 (Alps) 的设备,然后储存在现场的储罐中。
截至目前,东电准备的1000个储水箱已注满90%。虽然电厂内部还有大片空地,但那些地方计划用作垃圾场,没有多余的空间容纳新的储水箱。预计到2022年秋季,储水箱就会装满。因此,东电和日本政府决定将废水排入大海。
不过,日本绿色和平组织气候与能源项目主任铃木一江指出:“虽然日本有技术和条件在福岛第一核电站所在地及周边无人区修建更多长期储存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最大程度降低核辐射扩散风险。但政府内阁却选择了最经济的方式——将核废水倾倒入太平洋。”
环境组织资深核电专家肖恩·伯尼建议,将核废水长期储存在坚固的罐体中,并应用包括氚在内的最佳可用技术(BAT),是目前最环保的选择。日本经济产业省小委员会将污染水排放到环境中的建议,显然不是基于科学数据,而是基于日本政府的政治利益和东京电力公司未来的生存能力。
各国如何应对?
中国外交部4月13日称,联合国辐射与原子能影响科学委员会报告指出,福岛核电站事故核废水对海洋生态环境的影响需要持续监测。德国海洋科学研究所指出,福岛沿岸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洋流,在排放之日起57天内,放射性物质将扩散至太平洋大部分海域,10年后将扩散至所有海洋。
中方强调,海洋是人类的共同财产。福岛核电站事故核废水处置问题不仅仅是日本国内问题。我们强烈敦促日方正视自身责任,秉持科学态度,履行国际义务,妥善回应国际社会、周边国家和本国人民的严重关切。重新审视福岛核电站核废水处置问题,在与各利益相关方和国际原子能机构充分协商、达成共识之前,不要擅自启动向海排放。
美国国务院4月13日发表不同表态,认为日本政府已采取措施控制2011年3月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的影响,包括辐射监测、补救、废物管理和退役,并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密切合作。
美国知道日本政府审查了与核废水处理有关的几种方案。在这种独特而具有挑战性的情况下,日本权衡了各种选择和影响,对其决定保持透明,并似乎采取了符合全球公认的核安全标准的方法。美国希望日本政府在监测这一决定的有效性时继续进行协调和沟通。
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在推特上表示:“我们赞赏日本在处理福岛核电站处理水排入大海问题上的透明度。我们期待日本政府继续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协调。”
4月13日,韩国政府对日本将福岛核废水排入大海表示深切遗憾,并表示将采取一切可行措施保护韩国公民的安全。韩国将向国际原子能机构等国际社会表达深切关注,并要求国际社会对日本核废水处理情况进行科学检查。如果韩国通过国际检查机构或国内监测系统发现问题,将提出索赔并要求停止排放。
对于美方表态,韩国国务协调室长顾云哲分析称,美方表态并非为日本向海倾倒核废料计划背书,而是着眼于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韩国与日本是近邻,而美国在地理上距离日本较远,其发表这样的表态并不令人意外。
“名誉受损”?
在日本,福岛渔民也极力反对将核废水排入大海。自核泄漏以来,当地的海产品出口几乎停滞。虽然目前附近海域放射性元素水平在安全范围内,但核废水的倾倒可能再次击碎福岛渔民恢复出口的希望。对于当地民众来说,废水排入大海最大的影响是声誉受损。
日本政府和东京电力公司此前表示,将加强渔场和海水浴场氚监测,日本农林水产业经营者和地方政府人员将采集海水样本并进行检测,日本还将成立由海洋环境专家组成的会议,确认监测结果并提出建议。
日本的基本政策还规定,当发生“名誉损害”时,东京电力公司必须根据实际损害程度及时适当地作出补偿。
福岛县新地町渔民小野春夫对NHK表示,政府在决定向海里排放之前,并未听取渔民的意见。尽管政府表示将采取措施打击谣言,但目前尚未采取具体措施。东京电力公司的信誉也在下降,完全不值得信任。“在我们得到政府保证不会影响福岛渔业之前,我们今后将不得不继续持相反态度。”
日本民间团体“全国原子弹受害者第二代会联络协定”在请愿书中表示,“政府和东京电力应该对作为国策推进的核电站重大事故承担责任”。
1945年8月,二战末期,美国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投下两颗原子弹,造成数十万平民伤亡。上述民间团体成员的父母进一步受到核辐射影响,而成员本人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遭受了负面的遗传影响。
长崎集团顾问 Shinto Hirano 表示:“我们不能让问题仅限于损害我们的形象。如果废物被排入大海,没有人会负责调查其对环境和人类健康的影响。”